榆尔是在一片昏沉中睁的眼,视线模糊,四周的一切都像罩了层雾气。
隐约间,榆尔看到张熟悉的冷淡面孔低垂着靠近自己。
那是张冷淡而熟悉的少年脸庞,眉骨锋利,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片浅影。
喉咙干涩得仿佛要裂开,榆尔动了动唇,声音小得几近听不清:“二哥?”
那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低下的眼睫稍稍抬起,随后直起身子,语气低而淡:“不是。”
不是傅渊吗?
榆尔的眼皮沉得发紧,听到对方回答“不是”后,缓慢地眨了眨眼,目光勉强聚焦了些,眼前的轮廓才终于逐渐清晰起来。
眼前的人不是她所熟悉的傅渊,而是一张更为冷淡的脸
——是陆聿琛
榆尔动了动唇,刚想说话,喉咙的干涩却致使她低下头轻咳了声。
还没缓过来,眼前便多了个玻璃水杯。
玻璃杯中的水面轻微晃动,映着女孩泛着湿意的眼尾。
榆尔抬起头,朦胧的目光撞上陆聿琛的眼睛。
对方的那双吊稍眼正垂下来望着她,眼尾微挑,似是有几分耐心耗尽后的沉静。
榆尔不再多言,接过水杯,低头喝了几口。
再抬头时,陆聿琛的手又出现再了眼前。
“谢谢。”
喝过水后,喉咙的刺痛总算是得到了些许缓解,榆尔坐起了点,半靠着床壁。
环视了圈,眼前的装潢已经不再是昨晚酒店里的那副模样了。
房间宽敞明亮,米白色的墙壁,细腻的哑光质感,边角线条简洁利落,没有多余的修饰,配着白色的木线条,简单又不失质感。
从榆尔的角度去看这间房的欧式格子窗,透过薄薄的纱帘,能隐约看到一片庭院的轮廓,几株高大的树影交错而立。
相比tiberlelod酒店高级套房的布置,这里显然更为私人。
“这是哪?”榆尔声音沙哑,开口打破沉默。
“提前定好的别墅,”陆聿琛回答,语气淡漠,“你半夜晕倒,酒店所在的位置不方便,就带你先过来。”
榆尔的目光掠向窗外,晨光已经铺满了地平线,天空正一点点褪去夜色。
还没有天亮。
榆尔沉默片刻:“你怎么会知道?”
“你大哥联系不上你,傅二也一样,梁子的信息炸了我手机,都在问你是不是出了事。”
“我忘了回消息。”
“嗯,酒店前台也联系不上你,他们以为你失联了,让我去确认。”
“抱歉。”
指尖捏住被角,榆尔低声问:“陆聿琛,你不去接机吗?”
“用不着,一群人里估计只有傅二到了。”
“什么?”
“梁子他们改签,几个人都留在机场等你的消息,就你二哥”陆聿琛的目光落在低着头的女孩身上,眉梢轻挑,说:“倒是直接赶了过来。”
为了她?改签?
榆尔捏着被角的手微微一僵,原本想出口的话按下了暂停键。
陆聿琛靠在桌边,双臂随意地交迭,目光缓缓从榆尔身上扫过,最后停在她那睡衣布料下凸起的肩胛骨上。
榆尔靠着床壁,睡衣贴着纤细的身形,使那本就瘦削的轮廓因为生病显得更加单薄。
陆聿琛略微偏头,看着榆尔这一瞬的安静模样。
宽大的布料松松垮垮地罩在榆尔身上,肩膀轻轻垂着,衣料贴在锁骨和肩胛骨的位置,勾出一条极细却又鲜明的弧线。
微弱的光线下,柔软贴服的布料透着光,勾勒出女孩背部起伏的线条。
这种线条是冷的,但在他人的视线落在其上时。
陆聿琛读出了榆尔此刻的无措。
肩胛骨轻微凸起,笼罩在一层单薄的织物之下。
布料随着榆尔的呼吸起伏,衬得那两处骨骼愈发分明,柔和。
陆聿琛眯了眯眼,眉心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榆尔,你再这么折腾下去,那群人迟早得把你当成保护动物。”
陆聿琛说。
保护动物?
指腹圈住了一小块被角,榆尔眉心微皱,张了张唇,下意识地便想要回应。
“我不是”
“姐姐!”
榆尔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声熟悉的少年嗓音,房门被猛然推开。
榆尔和陆聿琛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
“姐姐,你没事吧?!”
榆尔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一双手臂紧紧抱住,力道大得让她整个人向后一仰。
没触到墙,温热的手掌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怀里多了副少年清瘦而又温热的身体。
“姐姐”
熟悉的低喃。
傅际洲的声音黏黏糊糊地贴在榆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