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逼近。
天已经渐渐热起来,她坐到了太阳斜照入内的窗户这侧来缓解晕车。一天只有这个时间有这一班车,车上大半夜都是爷爷奶奶辈的老人家,有人有蛇皮袋装了几只鸡,安安静静的也不叫唤。
他们各自搭话,说着方晚听不懂的方言,让方晚想起来十几天前在外地因为说普通话而被当地人宰客的事情。
期间温华还联系过她,问她到哪里了,吃饭了没有,偶尔也视频通话,但主要是看看孩子们。
方晚不抗拒,说实在的她已经没有心力对这些小事去抗拒了。
两个多月的随机旅行下来,她有些疲惫,靠在窗户上,阳光铺满她渐渐闭上的眼皮。
外面有风,不冷也不热,伴随而来的还有沙沙沙的声音。
那是很奇怪的。方晚小时候不喜欢拉开窗帘,她讨厌看见下雨的世界,觉得那样闷闷的,是破坏了这个世界干净阳光的秩序,整个世界都笼罩着灰色沉重的色调,但她又很喜欢听雨声,觉得雨声绵绵淅沥,润物千万,宁静和谐。
但是不拉开窗帘的时候,她无法分辨外面是否在下雨,也许恰好风来过,吹起树叶的声音,窸窸窣窣的,相互交织拍打出相似的节拍,她就会以为下雨了。
当她拉开窗帘去看的时候,天空还是那么蓝,太阳还是那么亮,只有沙沙作响的影子们落地成画,这是她最喜欢的晴天。
公交车上,缓缓驶入乡野之间,一侧护栏,一侧靠山,从山崖壁上斜旁而出的枝叶遮住了这条弯弯曲曲的道路,残光从风摇开的缝隙中泄落,
于是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