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敬悠还是在折纸，她平日里都在琢磨要折什么好，可是她只会弄些小灯笼，其他的折不好，就不想再去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纸了。

她还是在弄灯笼。

等皇帝来时，他不让人通传，就让李福在外候着。

他一进，就见着垂着头，窝在案上折纸的少女，许是在想事情，都没听到有人进屋的声响。

皇帝不免注视片刻，在次想到她出生时，她的母亲不喜欢她。而他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只是因为可惜着皇姐生的孩子，她不要。

他养着百日后，都没见其回心转意，无奈之下想给取个名字。

晓是皇姐都不知道惹出多少事，孩子父亲又不详，当然是随着他们曲氏，就是唤什么是个难题。

正好，他儿太子就在身边。那时的太子就是因常年请太医，通智了就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以后没有活久的命，性格方面有些怪。

他想不出，就问尚且还小的太子，让人念首最喜欢的诗来。

太子说了什么记不太全了，只记得他听了直言说好，还说会拿来取给一个孩子。

就是这话一说，引来太子的脸色，“为何？”

怪就怪在性格极其严重，他真不喜欢毫不相干的人，更何况是拿来给甚么孩子。

好在日后几载，太子见了敬悠是想到从前之事，人名字从他那日一言，又有何感想，竟是会亲自在给她再取一字。

皇帝深想日子过得真快，跟他想的距离太遥远了，这两人都是感情最深的，至太子喜欢远游归来，仍是会过问她的事。

曲敬悠终于回头，望着了站定已久的人，眉头微皱，似乎是不解，“陛下。”

皇帝乐呵乐呵的，走到矮案处，坐在她对面，看着那日抱回来的孩子，已经长大了，连容貌都出落得亭亭玉立，怎么看都要感叹一下岁月不饶人了。

他都不知道以后，能有多少的好光景了。

自己也是从孩童长大到为人父，又到看着当初抱过来的孩子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待是看也看够了。

“最近都没有来看你，朕看你总会想起过去，差不多忘了你快到适龄的年纪了。”

“你想要嫁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曲敬悠折纸的动作慢了，抿着唇，慢慢转头直视皇帝，最后摇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

至于要嫁给谁，对方长什么样，是不是她心目中的样子，是真的没有去想。

如今皇帝如此问，大抵意思是想知道她爱什么模样的人，到最后真的要选，还是她喜欢的人就好了。

“我要是及笄了。”曲敬悠试着问一下，“真的要选吗。”

皇帝朗朗笑道：“那是当然，不过你可以再等等吧，京城大有年轻俊朗的臣子，你看明日的宴会？”

曲敬悠默不作声，看着手中未弄完的折纸。

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皇帝叹气道：“一个人总归是不好的，要是可以你都不会要选谁嫁了，可这样下去，朕和太子总有一天不在，到那时总归是你自个的夫君替你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