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起气来脸色发白,眉骨下压,森寒的表情简直不像个孩子。但玛丽夫人并没有动摇,她挺直腰背,缓声道:“公爵大人的玫瑰园就算是少爷您也不能擅自摘取。”她向艾伯特伸出手:“还请您如数归还。”
艾伯特看起来像头愤怒的小狮子,绿眸瞪着面前枯槁的女人,牙关咬的死紧,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玛丽夫人则是面无表情,不动如山。
艾伯特瞪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想到连那个男人的仆人都可以随意羞辱他。
最终,他还是轻轻放开了手,玫瑰花漂浮起来,向玛丽夫人飞去,轻轻落在了她的掌心。
“乖孩子。”
玛丽夫人满意地勾起嘴角,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艾伯特依旧面色冰冷地瞪着她,像只倔强的小兽。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马修捧着戒尺回到了大堂。
钟明转过头,在看清他手里那根长而细足有正常人小臂那么长的戒尺时猛地瞪大了眼睛。
马修看了他一眼,走到玛丽夫人身边,低声道:“夫人,还是按旧例来吗?”
玛丽夫人移过视线,从马修手中夺过戒尺,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陶,这次你来。”
陶被点到名字,微微睁大眼睛,接着唇角勾起笑容,缓缓直起身,信步上前从玛丽夫人手中接过戒尺。
他拿着戒尺迅速地在空中挥舞了两下,戒尺滑过空气传来阵阵破空声。
钟明听着那声音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见着陶向自己走来,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给我站好。”
陶看见他的动作,顿时厉喝出声。钟明顿住脚步,听着皮鞋踏在地上发出脆响。略带惊恐地抬眼看向面前似笑非笑的青年。
陶一手拿着戒尺的末端,在钟明面前站定,戒尺的另一端‘啪’地一声打在手心。
他金丝眼镜下狭长的眼睛眯起,视线一寸寸扫过钟明全身,从他白皙的面庞看到纤细修长的两只手,再看到青年被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笔直的双腿,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男人恶劣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他伸出手,用戒尺隔空点了点钟明,挑眉道:
“小腿和手心,你自己选一个吧。”
公爵大人
屋外,最后一丝晚霞于地平线落下。黑暗笼罩了这座大宅。
大堂中非常安静,陶的声音很清晰,让钟明连装作没听清都做不到。
没有人对陶选择的惩罚方式发出异议。马修眉心微蹙,看着玛丽夫人严肃紧绷的侧脸,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怎么?快选啊。”陶挥舞着手上的戒尺,一下一下打在手心,戏谑的目光落在钟明身上:“你还想向谁求救?不管是马修还是夫人都不会纵容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小贼的。”
钟明猝然抬起眼,嘴唇拧紧,神情平淡的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怒气。
陶没有错过那点愤怒,得意地勾起嘴角,下颌上的黑痣跟着一动。
钟明的愤怒一闪而逝。他移开视线,看向站在玛丽夫人身侧的艾伯特。男孩深深低着头,放在身旁的右手握成拳头。
看来不会有人为他说话了。
钟明敛下眼,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缓缓向前伸出双手。
陶见他伸出手,目光略微闪了闪。在内心深处,他其实有些期待这个新来的男仆卷起裤腿,露出洁白腿肚的样子。
不过手也行。他的视线落在钟明摊开的双手上,他的五指纤细而修长,掌心柔软细嫩,看起来是一双从没吃过苦的手,连那点指尖上细小的,被玫瑰花刺伤口都显得有些突兀。
像是一张上等的画布。
陶微微弯起眼睛。下一瞬,破空之声传来。“啪”的一声,戒尺打在钟明的手心上。
痛感让钟明闷哼一声,忍不住蜷起手心。
“给我好好摊开。”陶冷淡的声音传来,他脸上没了笑容,镜片后的眼睛冰冷异常:“要是再躲,就再加十下。”钟明小小地吸了两口气,缓缓张开手,立刻又挨了一下。
“啪!”
戒尺扁而平,其实陶的力度并不算重,但钟明的皮肤太嫩,被打到的地方立即红肿起来,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交错,强烈的对比伤痕看起来格外残忍。
马修看着那伤口,在陶再次挥舞下戒尺时眉尾一颤,用力闭了闭眼,僵硬地扭过头。
陶注意到了他的样子,心中发出一声嗤笑,再次高高举起戒尺。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等一下。”
陶的动作顿住,偏过头循声望去,便见有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女人站在二楼的拐角处,垂下眼注视着他们。
玛丽夫人也抬起头,在看到女人时愣了一下,疑惑道:
“琼小姐,请问您有什么事?”
出声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