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下意识地想上前,刚迈出一步却被一股力量拽住。钟明愣了愣,低下头,折在发现他和公爵还牵着手。
钟明:……
他看了眼脸色阴沉的艾伯特,试图抽出自己的手,第一下没抽动,第二下,公爵放开了他的手。
钟明立刻将那只手欲盖弥彰地藏在身后,看向艾伯特,有点尴尬地拧了拧唇。
艾伯特也不说话,他瞪着钟明,碧绿的眼睛中仿佛有怒火要喷薄而出。
“……艾伯特少爷。”见男孩这么不高兴,钟明有点愧疚,他轻声道:“对不起,我今天——”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艾伯特猝然打断:
“你去了灰湖?”
钟明愣住。艾伯特盯着他,眉眼间充满阴霾,冷声道: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他碧色的眼眸异常冰冷,里面燃烧着怒火。然而他似乎并不是为了钟明缺席没有陪伴他而生气,而是为了别的什么——
“你怎么敢一个人跑到那里去?!”艾伯特眉头紧皱,声音骤然拔高,咬着牙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乱跑,我就把你——”的手脚全部绑起来锁在房间里。
“艾伯特。”
钟明听到自己身侧公爵平静的声音响起。他的语气并不重,然而在他出声的刹那,艾伯特像是被什么东西强制噤声般,两片嘴唇有些不自然地闭合在一起。
他虽然发不出声音,却依旧在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不过这次是冲着公爵。
钟明有些惊讶,不知道艾伯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他听见身边的男人叹了口气。钟明偏过头,从公爵脸上看出掩饰得很好的烦躁。他垂眼看着艾伯特,眉心浮现出一道纹路。
艾伯特无法出声,却显然非常不服气。他瞪着不远处与自己长相肖似的男人,脚下的影子突然开始疯狂地涌动。
钟明见状呼吸一滞,立即后退半步。这个样子他在琼身上也看到过。
就在这时,钟明听到轻微的‘啧’声。
他愣了愣,转过头,见公爵神情冷淡地看着艾伯特。浓黑的眉微微蹙起。但整体看来还是十分得体的,仿佛刚刚那个声音是他的错觉。
见钟明看过来,公爵转过头,向他伸出右手:“过来。”
钟明犹豫了一下,略微靠近了半步。
公爵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闭上眼,倒数三下。”
钟明的鼻梁感到一点戒指冰凉的触感,不知道公爵要干什么,但视野被完全遮住什么也看不见,遂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他在耳边听到了一点微弱的风声。
“可以了”
公爵的声音响起。他的手从钟明脸上移开。
钟明睁开眼睛,发现艾伯特消失了。
男孩原本站着的角落现在空无一人。
钟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抬头看向公爵:“……少、少爷呢?他去哪了?”
公爵撩起眼皮,视线落在艾伯特消失的地方,淡淡道:
“是啊。会在哪呢?”
惊喜
公爵的淡然的声音在空气中落下。
钟明:……
他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好像明白了这个人的育儿策略。
有一句华夏古话能很好地总结:
——眼不见为净。
钟明默了默。虽然艾伯特并不能完全算是公爵的儿子,但如果他是被这样抚养长大的,会和公爵关系不好也很正常。
艾伯特消失之后,公爵的周身的气场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许多。像是甩开了千斤重担。
他垂下眼,看向钟明:
“我想你应该困了。”
钟明点了点头:“有一点。”他说:“我想去跟玛丽夫人道歉,然后回去休息。”
闻言,公爵一顿,偏头看向钟明:
“明天早上再去。”
钟明愣了愣:“什么?”
公爵朝他笑了笑,伸出手,将他额角上被汗水沾湿的碎发抚开:
“先去休息吧。”
在他收回手的一刹那,钟明几乎是立刻产生了一股浓烈的困意。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卧室,又是怎么躺下的,总之他的脑袋一接触到枕头,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钟明在清脆的鸟叫声中醒来。
他皱了皱眉,心想地下室里什么时候有鸟了?
中睁开眼,跟黄鹂溜黑的眼睛对上。
一只肚皮圆滚的黄色小鸟站在窗台上,它见这个人类醒来,疑惑地歪了歪头,接着立刻展翅飞走了。
钟明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地下室。
他霍然从床上坐起,发现自己身下的床单非常柔软。床垫很厚实,被子也十分柔软,带有着洗涤剂的清香。钟明抬起眼,看见床边半开的硕大窗户,透过玻璃可以直接看到后院里的玫瑰园。他转过头,床尾的壁炉静静燃烧,热度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