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眸子沁水,声咽喉哽:“你难道不知道吗——阿鹭,喜新厌旧的人怎配懂爱?!”
山河岁月,情深情浅,只有雷雨知。江鹭在寸息跪坐间搂住她脖颈,吻住那暗暗对抗的姜循:
“倘若我相信,爱就不是谎言。”
雨漫成海,四面风涌。黑夜降落,万树万叶覆盖,如风之临发,降于孤岛。
这处春山中的山洞,恰恰是那唯一的孤岛。四方万潮涌动,随波逐流,只有此处有一点明火,一抹星子。
姜循抗拒江鹭的亲昵,正如抗拒他的计划一般。
她没有那么好打动,咬着牙关绷着心神,可黑暗密雨淋漓,他的气息如雨点般落在她面上、颈上。每一次游走,都勾着她的心神随之一跳。
江鹭将她扣在山壁上,剥开他覆在她身上的男式罩衫,冰凉手指撩过她乌浓而潮湿的发丝。黑暗中,她暗暗咬牙,气息却时而绷起,唇齿间溢出一声。
江鹭闭着目。
他轻声:“你不用怀孕,不用弄出一个孩子。老皇帝身体本就不好,膝下本就没有其他子嗣了。他都病急乱投医,为宗室子弟重开讲筵了,那么只要有人在他旁边稍微提上一提,他就会心动。
“这个人,正是长乐公主暮灵竹。无论是我,还是叶郎君,都帮过小公主。我们不用小公主做什么,只要她多表示表示对她父皇身体的担忧,对父皇千秋之后局面的忧虑。她越是单纯无知,老皇帝便越会深思。这个时候,只要你和太子有提前大婚的打算,老皇帝都会顺势点头。
“只要老皇帝对太子生疑,他便会关心太子子嗣。所以你其实不用真的有孕。”
她在他身下,眉心轻轻一跳。她欲张口,他借势侧过脸,在她松动间,与她亲吻。
二人的呼吸变得凌乱不堪。
姜循不愿攀附,她侧过脸想躲,二人发丝相缠,不知将谁的咬入了唇间。于是她只好再一次张口,她整个人便被抱起,被翻个身,被抱在他腿间,被他仰着脸索求。
姜循手一下子掐在他颈上。
他竟被刺激得生出快意,轻轻叹息。
姜循又恼又乱,恨他无状,恨自己在他喟叹时而忍不住亲他一下。她很快后退,他却不容她躲——
“纵是老皇帝不肯。你那么聪明,还有我帮你,你也有别的法子……你只是还不相信我,不肯告诉我,对不对?”
姜循身子发颤,曲在他膝上的腿被他一挨,便慌得挪开。黑暗中他桎梏着她,她在对抗间,珠鞋罗袜都被抹去,脚趾轻轻蜷缩,被他扣住。
姜循当然有别的法子。
她知道阿娅怀孕了。
她知道太子急需给阿娅找个挡箭牌,她就是那个挡箭牌……老皇帝不会让异族女先于太子妃生子,可太子妃若是有孕,老皇帝只会喜闻乐见。
她先前说什么生子,本就是哄江鹭的。
她也没想到江鹭会这样、这样……
姜循喘着气:“我不需要你帮我。”
江鹭低声:“当初说好一起下地狱,你凭什么半途想抛下我?”
江鹭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脚踝,她抖得十分厉害,呼吸变得格外压抑,而这让他十分心动。他身体早已变得灼热,他欲让她感受,她只仍在回避。
江鹭心涩。
江鹭喃声:“走到这一步,我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姜循一怔。
她俯下脸,手指被迫落在他颊上。他挡着洞外的雨,他的衣衫之下,她的裙裾被他弄乱,荒唐间,她几乎只能感受到四面八方的来自江鹭身上的气息。
她在一团暗光中看不到他,可她的手落在他颊上,抚摸到他的眉眼,她便指尖发麻发软,无法挪开。
江鹭将脸埋在她肩上:“对不起,我舍不下你。你怪我也罢怨我也罢,我始终没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正如姜循猜的那样,他今日来找她,本是欲和她分离的。
太子知道二人的私情了,一定恨死了他。而老皇帝不肯作为,凉城英灵蒙冤,段枫近日已病得下不了床,江鹭必须要亲自来讨这个公道。
他怕连累到她,他来找她断绝干系,千罪万恶,他独自承担便是。
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他不想姜循陪他一同堕落。无论他表现得如何心硬如铁,无论他怎样说他不强求她,他在做下那个决定时,都知道自己舍不下姜循。
他欲与姜循分离。
可是该死的叶白,混账叶白——叶白打定主意要姜循陪他一起留在东京,永不放姜循离开,让姜循一生被权势所裹。
于是江鹭只好强撑起来,只好先试图将姜循从叶白的疯狂中摘出来。江鹭想带姜循离开,虽然前途未知,可是跟他离开,总比和叶白一同堕落要好一些吧?
幽静密雨中,姜循听到江鹭在耳边的低喃:“大婚日动手,我有兵马,你和叶白有权有势。若是失败,我们一起死在那一日。若是成功,我们都求到了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