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大人真的生气了!”
被太宰治审讯,会连被允许惨叫都觉得是施舍。
但即便是这样的手段,太宰治也没能问出来写信的人是谁。
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碰面后,面色沉郁地说道。
“信封被拆开过,有人已经提前看过了。但不是iic的人,是……”
太宰治没有再说下去。他的心中对拆信、又让猫过来送信的人是谁已经有了猜测,但不适合告诉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没有追问,只说:“写信的是谁,iic不肯说么?”
“他只说了一个形容。”
“嗯?”
“那个人的发色,像天边坠落的银河。”太宰治轻声道:“他有一头银白发。”
“你会找到他么?”
“我试着找了,但他的踪迹全部被抹去,我追踪不到他。最后的线索,指向了武装侦探社。”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拿着枪起身。
“信上也说,你叛逃后是去了武侦,过的还不错。”
太宰治低垂着眼睫,很轻地笑了一下。
“可它也说,我再也没有去过p了。”
“还会有机会的。”织田作之助说,“我已经有了安吾被绑架的地址,现在就去救他。”
太宰治:“我跟你一起去。”
织田作:“如果……?”
“那就说明信件全是真实的,我会提前叛逃,到时候把你和你那一大口人全都带走。解决纪德的办法多的是,搭上你不过是所谓的‘最优解’。我不认可,也绝不接受。”
太宰治拍了拍红发男人的肩,笑着宽慰道:“我还好说,你拖家带口的,还是你要早做准备。”
“……嗯。”
织田作之助低声道:“还会有机会一起喝酒么?和安吾。”
“……”
“或许吧。”太宰治回答道:“只要他今夜及时醒悟,我就愿意不计较还没发生的事。”
久野弥生被喊醒时,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因为高烧而发软。
他偏了偏头,迷蒙的视线中,看见了叔叔着急的脸。
“叔叔。”
弥生的声音细弱如幼猫,几不可闻。
“我在!”
武田川吉说:“还好那边的事情提前解决了,我才能提前过来接你。弥生,你发高烧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什么?
高烧?
不是啊,他明明是中了枪伤……
弥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卧室的床上,换了一身睡衣。
身上也没有任何枪伤留下的痕迹了。
仿佛那场生死逃亡只是一场梦。
但弥生比谁都清楚,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大概是有好心人救了他,帮他治了伤口,又掩去了痕迹吧。
弥生太累了。
他被喂了几口水,吃了退烧药,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小少年的高烧持续了几天,甚至被送进横滨医院住了几天院,才险险降下温度。
温度回落的那一天,弥生抓住病床前武田川吉的手,说:“叔叔,我要离开横滨,就现在。”
武田川吉下意识拒绝:“等你的病好了……”
“回东京再住院也可以的!”
弥生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执着,一觉睡醒后,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离开横滨!
弥生哀求道:“我不是有撒娇的权利吗?我要走,就现在!”
“拜托你了,叔叔。”
武田川吉怔怔地看着他,以为弥生是有了心病。毕竟这孩子昨天还在说“看见了红色的月亮”的胡话。
他沉默地摸了摸少年的发顶,颔首道:“好,我现在去办出院手续。”
医生极力反对。
但扛不住病人的确查不出病因,单是无缘无故地高烧不退罢了,而现在,烧也退了。
医生被武田川吉用“要去大城市的医院看病”的借口说服了,批了出院。
他们随便收拾了重要的东西,没带多余的行李,连夜出了横滨市。
离开横滨市的刹那。
在副驾驶睡得昏昏沉沉的弥生,仿若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清脆悦耳。
听着像玻璃碎裂,却让人无端想到清晨的鸟鸣。
太阳又升起来了。
影子
久野弥生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四年前的事了。
可当他在梦境中把四年前的经历完整地回忆了一遍后,他才发现……
原来有些事真的忘不掉。
清晨的光透过薄薄的浅色纱帘,亲吻少年紧闭着的眼帘时,弥生被光温柔地唤醒。
他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伸着懒腰从床上坐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