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许喻兼而在本能中隐隐约约还是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急切地给自己增加镣铐,让自己失去任何改变主意的机会。
傅椎祁离开公寓后,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了一阵,回过神来时,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
但这不重要,哪里都不重要,哪里都一样,人活在地球上就恶心,当人就恶心。他要是外星人的话,头一个毁灭地球。
他左右看了看,正好路边有个酒吧,就进去了,在人身涌动的舞池旁吧台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后就一杯接一杯地点酒喝。
别人大多有伴儿,聊老半天喝一口,或者就算是一个人,也是玩着手机或者欣赏着舞池、和酒保聊着天,慢悠悠地喝着。
傅椎祁不一样,他就是来买醉的,烈酒在他面前就和水似的。
酒保都看不下去了,试图和他聊聊,开导开导他,可他一句话都不接,冷着一张脸,自顾自继续往肚子里灌。
渐渐地,他冷起来。可能是酒太冰了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不远处有个空调出风口对着吹,或者,心凉。爱咋咋。
傅椎祁忍了冷这件事,继续灌自己酒,不多久,又有幺蛾子了,有小gay过来搭讪他,他眼尾都懒得扫对方一眼,依旧是不理睬。可对方在旁边叨叨半天不肯轻易放弃,傅椎祁烦得很,皱着眉头转头,很凶地瞪了对方一眼。
这一眼,碰着鬼了。对方也戴个贝雷帽,也烫了头,也戴着耳钉,更有甚者也是个老外,眼珠子也是灰色。
“……滚。”傅椎祁用丹麦语对对方说。
对方却似乎没听懂,继续用英语笑着问他要不要去散散心,说自己的住处就在附近。
傅椎祁恨恨地盯着这张脸,恍惚间,这就是那个人。
所以他继续用丹麦语说话:“滚开。是我不要你。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你以为你多好呢?我要不是没人要,我也瞧不上你……”
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寒碜,悻悻然地闭嘴了,收回目光,继续喝。
但心里一直在循环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不是这么一回事,从现在开始也得是这么一回事。
只有这样,才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惨……大概吧。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思考不了更多的事。
小gay听不懂,伸手来扒拉他,傅椎祁嫌弃地甩开对方的手,扭头吼道:“我知道你不是他!滚!”
怎么可能是那个人……那个人甩了他,跟别人无缝衔接了,还当着现男友的面那么羞辱他。怎么可能又来找他,除非喻利知要死了等他救吧!那就去死吧,都去死吧,都别活了。
他刚想到这,有电话打过来,瞥一眼,是喻利知。
原本他就在气头上,这会儿见着了,不由得上了头,先是挂断拉黑,然后通知小秦马上中止和喻家的一切合作。
甩他是吧?行啊!别想再从他这儿捞好处。他拿去喂狗都不给喻利知!
他就等着喻利知去纠缠喻兼而,这总不怪他了,关他屁事。
喻兼而不是嫌他纠缠吗,看嫌不嫌喻利知呗。都能为了喻利知向他献身、明明讨厌他还忍他这么久装了这么久,多兄弟情深啊,继续去情深吧!反正都跟他没有关系。
小gay被傅椎祁这么面目狰狞地一凶, 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无声地骂了句就下舞池子里扭着勾搭别人去了。
傅椎祁好不容易清静下来, 没多久,又来了个搭讪的,这回是个肌肉男。
这也踩傅椎祁雷点。
虽然喻兼而不是这么五大三粗型的,但有薄肌,四舍五入就也是肌肉男。傅椎祁现在雷一切和喻兼而像的。
可他赶走肌肉男后,环顾四周,感觉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像喻兼而。
这个皮肤白,像;那个头发颜色像;池子边缘有个身高像的;刚从入口进来的人穿那衣服, 瞧着喻兼而也有似的;舞台上那个dj是个男的, 这还不像?旁边跳舞的那个是个人, 简直就像得一模一样了。
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喻兼而!傅椎祁就操了!
他愤而结账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可气冲冲回到室外, 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能去哪儿。哪儿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一瞥, 墙角正好有台自动贩卖机,他就顺手买了瓶啤酒, 边喝边沿着路边乱晃。这样的人并不少见,路人并不感觉奇怪。
傅椎祁走着走着,喝着喝着,脑袋晕乎乎的, 突然脚下一个踉跄, 差点儿摔倒在地,吓得对面走过来的人急忙绕开了他走。
傅椎祁没完全失去意识, 知道吓到了别人,跌跌撞撞地扶住路边的栏杆,然后回过头去,小声地朝路人的背影说了句对不起。
不知道那人听见没,可能是没听见,没回头,还走得很快,一眨眼就不见了身影。
“……对不起。”傅椎祁小声地又说了一遍。
说完,他感觉到了浑身的疲累,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