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赵清絃回房,澄流早已等得不耐烦,指头的小伤用细布包了拆,拆了又包,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不过手掌长的布条早被折腾得皱巴巴的,见赵清絃终于回来,干脆连布都丢掉,飞身扑前,高兴地问:怎生这么久才回来?找到沐姑娘了?
赵清絃无视澄流,面向沐攸宁:先帮你解除身上的隐咒。
刚才被发现了?沐攸宁问。
对,且活人祭已过,没必要继续。
澄流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被忽视的不快,似已很习惯他的态度。
赵清絃轻轻捧起沐攸宁的脸,另一手拿着骨扇点向她眉间,默念咒言,不过片刻,笑道:可以了。
未待她有所反应,澄流就叹了一口气,作状地抚着胸口,像放下心头大石,道:我总担心你会在某处忽然出现,太可怕了!
沐攸宁闻言回望过去,笑眯眯地道:怕什么,我又不吃人!
练武后习惯辨听脚步声,被无声靠近的话澄流挠了挠头,看不出被遮去的表情,语调却轻易听出他的不自在:怪吓人的。
他不过弱冠,披着的面具泛起冷冷银光,所有情绪本该被其掖藏起来,可少年郎应有的鲜活灵动过于强烈,区区面具总敛不尽他的率性,周身的朝气蓬勃,如同旭日初升,暖意融融。
听到沐攸宁的笑声,他急忙为自己辩护:欸!别笑得像我没胆色一样!
坦率得让人一眼看破。
不是沐攸宁捧腹道:不是笑你胆小!
赵清絃没有掺和,眉眼却早已弯着,此时才开口:宛若稚童。
这不变相骂他吗?
澄流啧了声,语重心长地引导沐攸宁,整副老者模样地劝说:你别总黏着他,这厮会带坏人!
沐攸宁爽快应下:好!
赵清絃挑眉问:黏着你的话会好一点?
澄流顿时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他怎么就忘记这两人早已狼狈为奸呢?
罢了罢了,我去点菜!他脱力地摆摆手,不等回应,逃跑似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