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谈“真”、“善”、“美”,但这三者并非并行关系,后者是超脱于前两者之上的。
“真”是态度与能力,“善”是方法与路径,而“美”既是追求的目标也是追求的方向,“真”和“善”的目的,就是“美”。
它是是难以言喻的,又是实实在在的,包含于对人生、社会、世界、宇宙的理想中,包含在有意无意的渴望中。哪怕理想未能实现,它也是始终存在的。
华真行从小受到三位老人家的教导,不仅是言传更有身教。他们皆是合于自身大道的绝顶高人,但风格各不相同。
墨大爷看上去是一位朴素的苦行修士,但他教会华真行的是“苦”吗?当然不是!
其实他老人家以亲力亲为,在告诉华真行苦难本身并无意义,克服与改变苦难的努力与过程才有意义。
若说苦难,当初非索港乃至几里国绝大多数街区的人们已承受了足够多。那里就是人间炼狱,世上没有比那更丑恶的地方。
假如苦难不能改变,那只是无尽的折磨与伤害,不会给人任何力量与希望。只有克服苦难的期待才是真正有力量的,墨大爷做的就是这件事。
假如没有墨大爷一手组建的草鞋帮,哪有后来的新联盟?
墨大爷虽然简朴,但他的追求并非艰苦,而是在教会人们如何克服与改变艰苦!墨大爷的身教,主要教会华真行的是“真”。
墨大爷之真,就外显为身体力行。
墨大爷本人的追求就是朴素之美,以“真”的态度。他老人家其实过得很好,已达到返璞归真的境界,他教会华真行要通过的真正努力去追求美好,而不是在空想中祈祷。
只是这世上绝大部分人根本达不到他老人家的境界,学不会也学不了。
如果说墨大爷教会华真行的是“真”,那么柯夫子教会华真行的就是“善”。
善是人与人之间所需要的准则,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需求,但内在的逻辑是相通的。
人世间的所有“秩序”,都是建立在对善的认知公约上,比如所提倡的公序良俗,所制定的法律体系。
整个新几里国的治理体系,都是在柯夫子的指导下一手创建的。
秩序两个最重要的作用,首先是保障人们的安全,其次是保证社会的公平,它的来源就是对“善”的认知。
秩序的崩溃会带来混乱与苦难。比如曾经的几里国,有几乎照搬前宗主国全套的法律与制度体系,但那只停留在表面上,从来没有真正的被执行过,也没有力量去保障它的执行。
这就是秩序失去了“真”,从而也失去了“善”,更别提人们所向往的“美”。
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秩序本身不合理,或者在某种情况下变得不再公平,不再符合人们对善的认知,所以才需要不断地改进,以求结果更“美”。
至于杨老头,他教会华真行的东西可能是最难的,因为他老人家直接指向了目的本身,就是“美”!
杨老头假如愿意变化成年轻的样子,一定是个美男子,就算如今的形容也是个帅老头,但他教会华真行的“美”,并不是这方面的。
他所展示的生活状态以及情趣,就是追求的本身。假如有人问那个常见的问题,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杨老头无需回答,他就是在展示!
杨老头从小让华真行拿着菜谱当连环画看,只是为了培养一个厨子吗?
人在饿的时候,能吃饱就是享受。耕种劳作固然是辛苦,但人们的追求是饱暖,一切劳作都是手段,温饱才是目的。
那么吃饱之后呢?人们肯定也不满足于只以木薯糊糊果腹,都希望能把食物做得更好吃、更有营养,也更能得到身心享受。
华真行并不以奢费为美,但并不妨碍他亲手制作各种美食,哪怕他本人有七境修为早已能辟谷不食。
这个过程本身就可以成为一种个人的情趣修养,反映了对待万事万物的态度。
杨老头教华真行上古菁华诀,华真行将其化用为养元术。这就是在体会生机与生命之美,就是对身心状态之美的追求。
杨老头教华真行的东西是直指本源的、指向目标本身的,但对平常人来说过于唯心了,可以去想象却绝难做到。
华真行受杨老头的影响最深,因为他就是杨老头养大的,领悟了“去处为美”。而当他放眼所看见的世界显然那么丑恶,所以他要寻找去处。
他成为了一名理想主义者,纯粹的爱美之人。
因为有墨大爷、柯夫子的存在,华真行并没有成为另一个杨特红,他不仅追求自身的改变,更要改变自身所处的世界,使自已也成为更美好的存在。
华真行是几里国最大的资本家,他将资本的垄断特征发挥到了极致,百分之百掌控着欢想实业。尤其在欢想特邦境内,每一寸土地、每一处产业,哪怕一草一木名义上都属于他。
这也许就是某些人的追求了吧,以此为终极之美,但并非华真行的追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