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温斯顿人彻底被压垮了。没过多久,这支刚投入战场的生力军就夺取了一段城墙,在温斯顿守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个缺口。一旦打开一个缺口,温斯顿人的溃败就是不可逆转的了。更多的德兰麦亚人登上城墙,为战友分担起战斗的责任,将温斯顿人向城墙的两侧倾轧过去。
当城头的德兰麦亚士兵数量超过温斯顿人时,这场战斗的结局就已经确定了。城门被打开,更加强大有力的战士们涌入城堡。当我们杀到第二道城墙时,站在城头的成了轻衣便服的德兰麦亚战士,而在城下慌乱攻城的却成了从外城溃逃进去的温斯顿人。
就这样,战斗顺理成章地结束了。
温斯顿人的失败源于这样一个事实:提特洛城自建成之日起,就是抵御北来之敌的坚固城池,城堡背靠着的龙脊山脉,一道悬崖就像是一个天然的屏障,让他基本不用担心南来的敌人。
但是,龙脊山脉是可以攀爬的,悬崖也并非是不可跨越的天险,尤其我们还拥有许多深受矫健的圣狐高地土著战士,这些从小就生长在山林中的天才猎手们非常清楚如何征服一道悬崖。
从一开始,艾克丁就率领着土著战士们在龙脊山脉中用蔓藤编织合适的绳索,而我们则封锁提特洛城通往山林中的道路,并且极力吸引着温斯顿人的注意力。当艾克丁准备妥当之后,我们在夜间发起攻击,将温斯顿人的兵力尽可能全部吸引到城墙一侧来,使他们无暇顾及南侧的悬崖,而土著战士们则在这时借助夜幕的掩护从山顶降入城中。
从这样高的距离中滑落总是要冒些风险的,有五名土著战士就在降到一半时因为绳索断裂摔成了肉饼,但幸运的是除了他们之外,其他将近两千人都顺利地进入了城内。这时候的内城防守非常薄弱,他们很轻松地夺取了内城的两层城墙,并及时向我们发出了消息。正如弗莱德所期望的那样,我们内外夹击,胜利地夺回了提特洛城……
“你不觉得很奇妙么,杰夫?”弗莱德双手扶住城墙垛口,微微出神地注视着前方。他的斗篷被吹得向后飘扬起来,荡出了一层风的形象。
“那时候路易斯陛下是我们的敌人,现在成了我们的盟友;那时候我们想要守卫提特洛,而现在我们夺回了它;那时候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开始一场战争,而现在则是为了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他缓了一口气,叹息着说道,“……一切都变了,杰夫,都变了。我们好像掉到了一个螺旋里去,无论是否愿意,它终会把我们重新带回到,让我们亲手了结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或许……”他以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落寞语气对我说:“……这就是命运吧。当有那么一天,我们将自己所有曾经做过的事情颠倒重来,完全取消掉,就完成了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可以安心地死去了。”
“那么……我们所做的一切又都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感慨来得非常突然,还带着深深的感伤和绝望,让我一时觉得有些无法接受。我不知道他正被什么样的情绪所困扰着,但我还是想要安慰我的朋友。
“不是那样的,弗莱德。”我努力挤出一副轻松的微笑反驳道:“那时候我们是朋友,现在也是,就算是三十年、四十年以后,我们再次来到这里相见,也依然还是朋友。你看,我们都不能取消掉这件事,还有许多的事情也是这样。我们所做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你做的更是如此。你不是还曾答应过我,要给我看一个完整安定的国家、一个美丽的新德兰麦亚么?这件事你也不能轻易地偷懒赖掉哟。”
听了我的话,弗莱德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他拉住我的手,热忱地对我说:“你说的对,杰夫,我不该这样想,那是种懒惰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这样胡思乱想。我向你保证,绝不会让我的诺言落空。”说着,他的手又用力紧了紧,再次强调地说:“绝不会!”
东方已经露出了一层红白相间的光亮,龙脊峡谷被映上了一层淡薄的红色——那不是鲜血的颜色。
它曾经是战争开始的地方,但现在它迎来了新的一天——告别了战争的崭新的一个。
太阳的光辉洒落在弗莱德的面颊,在他的脸上泛起一层温暖的色泽。
可是为什么,他的手心却是那么的凉?
尽在不言中
大陆北方的冬季总是来得格外张扬。狂野的朔风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中凌空抖动着,犹如有形的实体般猎猎作响。风过处,枯草的梗叶褪去了秋日留下的最后一层闪亮金黄,彻底衰败下去。整个大地似乎都变成了灰白的颜色,只有偶尔几株常绿乔木孤零零地站立在山坡上。那原本温润柔软的绿色此时变得格外扎眼,笔直尖锐的树冠犹如长矛般刺入人们的眼中。
进入温斯顿境内已经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我们的足迹穿过了温斯顿南部山区,进入了中西部高原地带。在我们的东北方,路易斯陛下刚刚攻克了门采尔城,取得了进入扬风平原的钥匙,与我们遥相呼应,将兵锋直指温斯顿的王都烈鬃城。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弗莱德和路易